女兒說,今年4月中旬接到爸爸電話,他說:“我在廈門出差,平時沒時間來看你,想順道來看看你。”我告訴他:“別來了,還是趕緊回去做手術吧,等暑假我們就能見面了。”
妻子說,那天早上給他裝藥,他還說等忙過這段,再陪我去跳舞﹔那天下午接他電話,山裡信號不好,他該是說要回家吃飯……
蘭輝走了,如一縷清風,不帶走世間半點塵埃。
“他沒什麼私人物品,獎狀和筆記都捐給政府,要不看了更難過。”這段時間,妻子把自己關在家中,默默地整理蘭輝的遺物。
是啊,蘭輝的衣服,數得過來的幾件。外套洗得泛白,毛衣嚴重起球,鞋子除了一雙補了幾次的皮鞋,就都是十幾元一雙的布鞋。他出事那天穿的上衣,還是出差時花80元錢買的。
有朋友勸他:“你是副縣長,總得買幾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他說:“我已經穿得夠好了,和山裡的群眾比,不曉得要好多少倍。”
在吃上,他更不講究,“吃飽就行”。下鄉從不打招呼,就吃政府食堂或是街邊小店。
同事們說,有推薦表彰、調任升遷,他總是先人后己,謙虛禮讓﹔有赴外考察、休假培訓,他總推辭說“工作丟不下,還是下鄉好”。下鄉檢查,他懇請記者多拍群眾、少拍領導。
“人不能隻顧自己,要多為別人想想”--這就是蘭輝的胸懷,無論做人還是為官。
蘭輝走后,很多接受他幫助的群眾才知道,蘭縣長家裡並不寬裕。他的愛人在一家單位打零工,哥哥在一個小區當保安,弟弟在綿陽一家酒店打雜,但“沒有一個靠得上他”。
“二哥就是犟脾氣啊,親戚朋友都知道找他幫忙也是白找。”弟弟蘭強說,他常對我們說:“我是從山裡走出來的,隻有身正行端,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這方土地和人民。”
這就是蘭輝的品格,有大山的質朴,也有大山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