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冬天裡的一把火,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暖和
蘭輝走了。他辦公桌上的一大摞文件旁,還壓著兩盒沒吃完的藥和半杯水。
以往,他總是邊埋頭看文件,邊把消炎、止痛的藥片一股腦兒塞進嘴裡……而今,物是人非。
“這個人啊,永遠在為別人忙,單單沒有他自己。”北川縣縣長瞿永安嘆息道。
“以他的才情,完全可以到大城市工作,可是他從不羨慕外面的世界,畢業后就扎根在北川。”蘭輝在川北教育學院的同窗說。
白坭鄉的鐵索橋,記住了這個優秀的師范生志願到偏遠地區教書的跋涉﹔擂鼓中學的矮腳桌,記住了這個青年教師批改作業到深夜的倦乏﹔團縣委的辦公室,記住了這個熱心的團干部為籌建希望小學打出的上千個電話……
從山溝裡走出去的學生們不會忘記:他會在他們拿不出學費時,墊上他微薄的工資﹔他會在他們打算輟學時,翻山越嶺去家訪﹔他會在他們挫折氣餒時,帶他們去看蓬勃的日出……
蘭輝曾說,我出生在這樣一片熾熱的土地,我要用自己的一生來改變老百姓貧窮落后的面貌。
是啊,大山可以遮蔽人們的視野,卻也能沉澱一份濃濃的鄉情。從小就愛山樂山的蘭輝,要把全部的生命融進這片土地。
時隔多年,通口鎮13個村、64個組的村民還能想起那個笑呵呵的蘭鎮長:碰到茶園村的蘭婆婆背豬草,他搶過背簍從山上一直送到山腳﹔看到黎明村的老鄉們背農副產品上山,他聯系交通部門修了泥石路﹔通泉村的村民反映井水不夠吃,他跑來資金擴大了蓄水池﹔井泉村的村民對改換種植品種有顧慮,他就挨家挨戶做工作,拉把椅子和老鄉們聊起來﹔他最愛去困難戶家中走動,同吃同住……
老鄉們零零散散的念叨,拼出了蘭輝當年的模樣: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不管晴天雨天,總是腳踩一雙黃膠鞋走村串巷,挽起的褲管滿是泥點子,和農民沒啥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