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制環境的愈加文明,看得見的抗訴案件也許沒幾件,但張彩霞復查的案件卻要多得多。“也許我們復查了二三十份案件,卻沒發現有需要糾正的。”這些都是“看不見”的工作。
公開審查現場。茂名市檢察院供圖
息訴平怨 公開審查羅生門案件
對於群眾反映的明顯執法不公案件,張彩霞必須展示出“剛性”,以鐵腕來維護法律的尊嚴,但是,調解矛盾、平息訴訟又是控申科“柔性”職能的一部分﹔前者考驗鐵肩擔道義的底氣,后者則考驗做群眾工作的智慧。
有一個案例很具有代表性。一名當事人因為不服檢察院的不起訴決定,在大雨中將自家臥病在床的老人抬到檢察院,放下就走。具體事件的起因是,申訴人與村民發生口角,后稱該村民拿棍子打傷申訴人,致其股骨頭骨折﹔而該村民則聲稱申訴人是自己跌倒導致骨折。
雙方都各自有証人,一方言之鑿鑿說是被棍子打傷,一方咬定是其跌傷。事件已經無法還原,雙方各執一詞使其成了“羅生門”。
張彩霞又是通過實地走訪,發現了一些新疑點。“受傷老人的兒子聲稱自己親眼所見,但是根據他當時的位置,根本看不見現場。”其他証人的証詞也出現了前后矛盾的地方。另外,“法醫鑒定是‘內側傷害’,如果是打傷,按常理靠外側接觸力的骨頭也應該碎了。”
由此,本案的証據鏈並不充足,結論不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檢察院作出存疑不起訴的決定是正確的。
同樣地,怎麼說服申訴人還是個大難題。由於當時案件已經造成較大的社會影響,張彩霞決定召開聽証會,公開審查。在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法學教授、新聞媒體的見証下,申訴人和案件承辦人各自充分表述自己觀點,就各個疑點和細節進行辯論。張彩霞在會上的發言情法交融,既闡釋清楚法理,又對申訴人的行為表示理解,最終獲得了申訴人的支持。
張彩霞回憶起公開審查時的情景仍歷歷在目。“當時申訴人的態度很強硬,又採取將老人棄置在檢察院的極端舉動﹔申訴人還向外散播對己方有利的誤導言論,對社會輿論造成了錯誤的影響,可以說,我們是頂著各方壓力啟動這次公開審查的。”同事們對張彩霞的勇氣都表示欽佩,當時帶隊的茂名市檢察院副檢察長陸星帆也說,公開審查需要巨大的信心勇氣、細致負責的工作和執法為公的原則立場。
茂名市檢察院組織的集體接訪現場。茂名市檢察院供圖
鏗鏘玫瑰 女兒最喜歡看穿制服的媽媽
張彩霞“剛柔相濟”的工作作風已被証明了頗具實效。張彩霞相信,隻要自己的態度足夠真誠熱情,群眾同樣不會無理取鬧。多年的公訴經歷下來,什麼人都見過,心態上早已從容鎮定。“無論什麼訴求都要有証據。”筆者採訪過程中,這應該是張彩霞重復最多的話。“這背后是對法制的信仰,對正義的堅持。”陸星帆評價道。
除了日常接訪,張彩霞履職控申科之后,還把不定期的巡訪改為一月一下鄉的便民活動,既能給基層干部、群眾普法,又可收集到更多的司法救助需求。
如此一來,屬於張彩霞的業余時間就更少了。丈夫長期在外,對女兒更是疏於照顧。現在女兒已經就讀幼兒園,平日多由父母操心。為了讓孩子享受到正常的母愛,張彩霞力爭每天都去幼兒園接她放學。
女兒有沒有覺得母親的工作很威風,很厲害?“孩子還小,不懂得,但是一看到我穿制服就很高興。”說到這兒,張彩霞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欣慰笑容。
張彩霞與同事討論案件。陳霄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