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大川的阻隔,每年长达半年的大雪封山期,让独龙江显得遥不可及。独龙江乡至今仍是云南乃至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副厅级干部、原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县长高德荣,放弃城市生活,把办公室搬到独龙江,只为小康路上“绝不让一个兄弟民族掉队”。
独龙江在哪里?横断山脉的高山峡谷地带,云南的西北角,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清澈透亮的独龙江水,“中国西南最后的秘境”令人神往。
独龙江险吗?曲折小道盘旋在崇山峻岭间,汽车颠簸了3个半小时,才从90多公里外的贡山县城开进来,沿途塌方、滑坡、滚石不断,头次进山的记者吐了个一塌糊涂。
有人愿意扎根在此吗?有!副厅级干部、原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县长高德荣。[全文]
立冬,海拔4千米的高黎贡山垭口白雪皑皑,大雪封山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天麻麻亮,高德荣的“铁骑”突突突喘着“粗气”从独龙江峡谷谷底攀爬上来。垭口寒风呼号,似乎在祭奠厚厚落叶下的累累白骨——上世纪为独龙江人民运输物资的“国家马帮”中,无数骏马倒毙、长眠于此。
挺进!挺进!今天,高德荣要到独龙江隧道掘进现场“督战”。
38年来,垭口“鬼门关”,高德荣闯了无数回,颠废了三辆越野车,吓跑了八九个司机哥。38年来,从扫盲干事到独龙江乡长,从贡山县县长到怒江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无论职务如何升迁,高德荣全心全意为独龙江、怒江人民谋福利图发展。38年来,他就像一枚钉子,钉在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钉在最需要他的父老乡亲中间,始终不负党恩,始终为民办事,始终不改本色。
不当县长好多年,老百姓仍亲切称他“老县长”。[全文]
“坐稳了,鬼门关到了!”
车窗外,漆黑一片。在司机姜师傅看来,夜色掩盖了恐惧,雨夜盘山,不见深渊:“右手边是山崖,左手边是峡谷,车子稍微偏半米,就是一车几命。”这是连接独龙江乡和贡山县城的唯一简易土石公路。
进出独龙江,先过鬼门关。在这条路上奔波次数最多的“老县长”高德荣,又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老县长”或许不会想这个问题。为了这条被称为“鬼门关”的简易土石路,他只身一人跑北京的国家有关部门,“围堵”了部长一个星期。
那还是上世纪90年代,高德荣刚当上贡山县县长。他知道“没有路,独龙江就永远落后”,发誓“要”不到路不回乡。他认个死理:这不是一个县一个乡的事情,这是关系一个民族的事情;独龙族是祖国56朵花中的一朵,独龙族发展不起来,会拖全国发展的后腿。[全文]
10月26日中午,利用在贡山县城午饭前的时间,我们参观了高德荣在县城的家。他家在一栋20多年前建的旧楼里,位于一楼的房子光线昏暗,屋里家具简陋,墙壁和天花板已被取暖的烟火熏黑。如果不是墙上几张高德荣参加各级人代会的合影大照片,真无法想象这是曾经的贡山县县长的家。本来,如今任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高德荣还可以在州府六库有房子,但是他不要。不要房子,可以补一笔钱,他也不要。
25日下午,在六库,州委宣传部邀请与高德荣多年共事的同志与记者座谈,高德荣的女儿高迎春也参加了。到她发言时,她竟泣不成声。她说,小时候,父亲的形象在记忆里是模糊的。因为晚上父亲回来她已经睡了,早上起来上学他又走了。长大后,姐弟几个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多少关照。父亲的很多事,大部分是别人告诉她的,“今天听叔叔们讲了父亲做的那么多好事,我实在太感动了。想想过去对父亲的诸多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全文]